黎晚星薄时砚知乎小说_(黎晚星薄时砚)全文完整无删减版
听见赵母熟悉的声音和话语,薄时砚剑眉微皱。
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喜欢黎晚星,嫌弃她是个杀人犯的女儿。
每次见面,赵母都会冷嘲热讽几句。
薄时砚像第一次带黎晚星回家见父母那样,轻声说了句:“别害怕,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。”
闻言,赵母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:“你闹够了没有!?”
“我闹什么了?”
薄时砚早就不是年幼时任由赵母摆布的薄时砚了。
他站直身体,比踩了高跟鞋的赵母还高了一头不止。
“我在祭拜我的妻子,你的儿媳,请问我闹什么了?”
赵母冷笑一声,语气充满了蔑视:“儿媳?我可不会认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做儿媳。”
听着她的话,薄时砚的太阳穴突突的跳,“我有时候不明白,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,为什么会对黎晚星这么有偏见?别忘了她是为了救人才牺牲的。”
“偏见?你去外面看看,谁会对杀人犯的女儿心生同情?罪犯的子女三代不能入士,你清楚吗?”赵母言辞激烈,“如果你们有了孩子,孩子一辈子都要受人冷眼,你又想过孩子的感受吗?”
“可她又做错了什么?如果有的选,黎晚星难道会去选择做宋世民的女儿吗?”
外面的光透过顶上的窗户落在薄时砚的侧脸上,照的明暗交错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。
“你们都指责她,嫌弃她,甚至于厌恶她,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!”他深吸了口气,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。
“错的是宋世民那个人渣,是他杀了林姨!凭什么这些骂名要痛书黎来背负?”
赵母看着薄时砚眼里密密麻麻的血丝,语调软了下来:“谁让她的命不好。”
……命不好?
这算什么回答?
黎晚星为了救别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,而她遭受的这些苦难最后只得到一句命不好。
薄时砚苦笑一声,每个音调都像是撕扯着喉咙钻出嘴唇:“那我的命也不好,正在这样薄情冷性,追逐名利,虚伪至极的家庭里……”
“啪!”
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薄时砚的脸上,打断了他的话。
力道重的赵母的掌心都发痛。
“我生你养你,可不是为了让你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作对。”
薄时砚用舌尖顶了顶发痛的侧脸:“巧了,我长这么大,读了这么多书,也不是为了做你的傀儡。”
赵母被他气的心肌梗塞,但看着薄时砚油盐不进的样子,也懒得再劝。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
她丢下这句话后离开。
太平间内安静下来,世界变得静默无声。
薄时砚定定的站着没动,他的眼神破碎空洞,恍若一具没有灵魂的雕塑。
一直到夜幕降临,路过的谢铮才把他拉了出来。
看见薄时砚的脸时,被吓了一大跳:“你这脸比那里头躺着的脸色还要白。”
薄时砚置若罔闻,显然还沉溺在赵母说的那些话里。
谢铮劝慰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圈,又咽了下去:“明天就是表彰会了,你要打起精神来,送书黎最后一程。”
薄时砚回过神,深深看了眼谢铮:“知道了,休息吧,明天还要开会。”
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办公室。
谢铮有些莫名,但也没有深究。
直到第二天表彰会,众人去太平间时,才发现到不对——黎晚星的尸体不见了!
医院乱成了一团。
主任只好下命令:“尸体的事情不要声张,先把表彰会办完。”
谢铮沉默不语,背过身打了电话给薄时砚。
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,请您稍后再拨……”
机械的女音不断传来,就算是谢铮这样好脾气的人,也忍不住憋了一肚子气。
以前没看出来,薄时砚惹人生气的本事一流。
但不多时,他就收到了一条短息。
是薄时砚的:“到天台来。”
谢铮看了眼时间,距离表彰会还有半小时。
他果断走进安全通道,上了天台。
意料之外的是,这里只有薄时砚一个人。
谢铮开门见山:“书黎呢?”
“你们为什么要办表彰大会。”薄时砚反问。
“她的事应该被人知道,受人尊敬。”谢铮直视着他,目光坦荡。
薄时砚眺望着脚下的城市,嘴角上扬,语气嘲讽:“尊敬?被她救过的人恐怕连记都不记得她是谁。”
“每个人提起她,都说她是杀人犯的女儿。”
杀人犯的女儿这几个字,就像一根尖刺狠狠扎进薄时砚的心。
曾经折磨过黎晚星的痛苦,现在又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他。
“明明她才是受害者……”薄时砚的声音沉闷的像从海底传来,“她失去了妈妈,失去了奶奶,事情都是宋世民做的,为什么骂名要她来背负?”
谢铮无法回答。
有时人就是这样,记坏不记好。
记得黎晚星是杀人犯的女儿,却不记得她是仁心济世的医生。
“景川,别人的看法不是你和我能决定的。”谢铮轻声劝说,“我们只能让自己无愧无心。”
“无愧于心?”
薄时砚眼里滚着化不开的苦涩:“我知道开表彰会的目的是为了宣传医院,我只有一个要求,别提她是宋世民的女儿。”
谢铮的心里也堆满了化不开的忧愁:“你应该知道,上次宋世民来医院闹事,给医院造成了很多不好的影响……”他没在继续说下去。
薄时砚知道,医院打定了注意要用黎晚星的牺牲洗去曾经的污名。
谢铮拍了拍他的肩膀,轻声劝慰:“换个角度想,医院也是为了不然患者恐惧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薄时砚的语调都不稳,他问:“表彰会开始了吗?”
谢铮抬手看了眼表,避而不答:“你带书黎走吧,安葬她。”
薄时砚顿时泪如雨下。
天色瞬间沉了下来,刚刚冒出头的太阳又缩了回去。
“走吧。”薄时砚转身走进安全通道。
谢铮跟着他,又回到太平间。
这里已经空无一人,所有的医护都在大会堂里开表彰大会。
薄时砚找到黎晚星,将人拦腰抱起。
毫无顾忌的往地下停车场走去,谢铮陪着他。
直至薄时砚将黎晚星放到副驾上,开着车驶离医院。
雨渐渐的大了起来,噼里啪啦的砸在车窗上。
哪怕薄时砚打开雨刷,视野的可见度也很低。
等红绿灯时,他偏头看向黎晚星。
医院用了特别的防腐方法,她的身体一点都没有腐烂,上了妆后依旧美丽动人,就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薄时砚每次都忍不住心生期盼,觉得黎晚星没死,所有的这些都是他荒诞的梦。
下一秒黎晚星就会睁开眼,笑意融融叫他:“景川,我们去吃饭吧。”
“叮!”绿灯亮了。
薄时砚踩下油门,车辆如箭离弦。
偏偏此时,前方有人横穿马路,薄时砚立即踩下刹车,路上传来巨大的摩擦声。
不料道路湿滑,车辆已经无法停下。
薄时砚猛打方向盘避让,接着“嘭”的一声,撞上了路边的护栏
“滴——滴!”
仪表盘上的警报不断的响着,车的前半部分近乎解体。
薄时砚整个头都被安全气囊包裹着,腹部被车架刺穿。
他的胸膛微弱的起伏着,颤着手在副驾驶摸索着。
黎晚星安静的靠在车座上,这世间的一切早就和她无关了。
半响后,薄时砚摸到了她冰冷的手。
他颤颤巍巍的将手指挤进黎晚星的掌心里,小心翼翼的和她十指相扣。
恍惚间,薄时砚好像真的听见了黎晚星的声音,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敲门声。
“景川,该吃午饭了。”
“景川?你在里面吗?没事吧?”
薄时砚猛的睁开眼,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办公室里,甘棠竟然站在对面!
他觉得有些不对,但暂时还没想起来哪里不对。
这时甘棠转身去开了门。
两人的对话从外面传来。
甘棠语气惊慌:“书书,你怎么来了?”
“你们刚刚在做什么?”
是黎晚星的声音。
薄时砚的心兀的一痛,握着笔的手骤然收紧。
脑子里瞬间闪过她躺在太平间的画面。
黎晚星死去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回播。
过往的一切都清晰起来
薄时砚僵硬的张了张嘴,从喉间挤出两个字:“看诊……”
“什么诊,要关起门来看?”黎晚星的语气带着怀疑。
薄时砚目不转睛的看着她,眼底压抑着莫名的情绪。
惊喜,痛苦,悔婚都揉成一团,全部塞进胸腔里。
“心理咨询。”他几乎咬着牙说出这句话。
黎晚星似乎有些生气,但依旧对着甘棠轻声细语: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,或者心理医生,景川他只是个外科医生,帮不到你。”
闻言,甘棠笑了笑:“知道了,我还有事,先走了……”
办公室随着她的离开而安静下来。
黎晚星踌躇着,半响才说出一句:“你和甘棠很熟吗?”
小心翼翼的语气,像是在担忧些什么。
薄时砚看着她,眼眶红了又红。
而后猛的起身,将黎晚星抱进怀里:“不熟。”
怀里人的有着温热的体温和鲜活的表情。
一切都是真的,不是梦。
他极力压制着心里的痛苦,声音颤抖着:“不熟……”
黎晚星不明白薄时砚的情绪变化为什么这么大。
她依旧抬手轻轻回抱他:“景川,你答应过我,这辈子只做我一个人的心理医生。”
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。
两人上大学的时候,黎晚星确诊了抑郁,薄时砚果断选修了心理学,还郑重其事的向她承诺:“我们一起面对。”
往后只有黎晚星陷入童年的阴霾中时,他都会不厌其烦的说:“我会一直陪着你,做你唯一的心理医生。”
诺言这种东西,通常是说者无意,听者留心。
黎晚星相信薄时砚,可现在……他为了甘棠破例……
薄时砚看着她苍白的脸色,心痛的快要滴血。
上一次,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将黎晚星推开,语气疏离:“我做不到。”
这次,他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。
薄时砚收紧了手臂,吻了吻黎晚星的额尖:“都过去了,以后答应你的,我都会做到。”
今年深市的雨连绵不绝,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。
听着薄时砚的承诺,黎晚星放下心来。
“你会不会怪我?但你本来就不是职业的心理医生……”
薄时砚抬起手,轻柔的顺过她的长发:“你说的对,万一她出了什么毛病,赖上我可就不好了。”
闻言,黎晚星仰起头,嗔怪的看了他一眼。
四目相对,薄时砚的心尖颤了颤,正想说些什么时,外面传来向萌萌的呼声:“宋医生,有个心脏衰弱病人送来了,请迅速前往急救一室!”
黎晚星紧张起来,推开薄时砚,匆匆赶往急诊。
薄时砚的眼神黏在她身上,跟着黎晚星走的想法在脑海里打转。
这时,手机铃声突然响起,唤回他的思绪。
薄时砚点亮屏幕,是甘棠发来的短信。
“晚上八点游乐场门口见,聊聊格列宁的事情。”
他目光闪了闪,心生懊恼。
原来甘棠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,是自己一直没有察觉。
不断的被她用工作裹挟,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让黎晚星误会。
薄时砚的眼神落在手机上,思虑过后决定今晚去赴约。
游乐场内,灯火通明,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。
薄时砚站在门口,看着里面的各项游乐设施,想着下次和黎晚星来好好放松放松。
“景川。”甘棠语调上扬,快步从对面赶来。
他看了一眼,别开视线。
甘棠看着他漫不经心表情,攥紧了手里的包。
为了今天晚上的约会,她花了三个小时精心打扮,还掐准了时间出现。
精心设置了每一个动作,没想到薄时砚看也不看,冷漠至极。
可纵使是失落,甘棠的脸上却装的若无其事,语气娇俏:“我们进去吧。”
薄时砚斜了她一眼:“甘小姐,我是来和你谈格列宁的供给的。”
甘棠精心伪装的表情微僵:“我知道,我们进去也能谈啊。”
“不必,书黎会误会。”
薄时砚抬手看表,语气淡漠:“按照之前谈好的,复瑞制药每三个月向医院提供一次白血病的靶向药……”
“我现在不想说这些。”甘棠忍不住打断,“为了赶过来,我连饭都没吃,我可是病人。”
闻言,薄时砚剑眉微蹙:“那是你的事情,我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。”
“既然你不想谈,我就先走了。”
他说完,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,将一脸懵的甘棠丢在身后。
没走两步,手机就猛烈震动起来。
薄时砚接起电话。
黎晚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:“你回家了?”
薄时砚沉默了一瞬。
上次为了隐瞒和甘棠见面的事情,便谎称自己在父母家。
起因是知道黎晚星和赵父赵母的关系不好,不会打电话求证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,她还是得知了自己和甘棠见面。
这次他没有说谎,但是依旧选择了隐瞒:“没,你手术做完了?我去接你。”
薄时砚一边说,一边朝着车走去。
“嗯,好。”黎晚星应声,语气雀跃。
她的好心情隔着手机传进薄时砚的心里,于是他加快了步伐。
一小时后,他将黎晚星接回了家。
两人久违的依偎在沙发里,准备找个电影看。
偏偏这时,黎晚星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她打开一看,入目是甘棠在游乐场上扬着大大笑容的脸,而照片的最角落,露出薄时砚的背影。
黎晚星的心顿时像被尖刀刺入,痛意接连不止。
她脸色苍白,双眼无神的看着薄时砚:“为什么要骗我?
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薄时砚神情一窒:“什么?”
黎晚星缓缓抬头,把照片递到男人的眼前。
“所以你今天下午翘班,是去见了甘棠?”
薄时砚僵住,解释还没说出口,就看见甘棠撤回了信息。
他的话卡在嘴边,脑子里浮现出4个字——欲盖弥彰。
黎晚星看着他,眼里蔓上失望。
撒了谎的愧疚是连绵不断的,一阵接着一阵的折磨。
各种情绪缚上薄时砚的心脏,勒的人近乎窒息。
他赶忙开口:“医院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不够,我是去和她谈合作。”
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,黎晚星显然不信:“谈合作要在游乐场谈?”
薄时砚有口难言。
毕竟说谎和隐瞒都一样,都属于欺骗。
而感情向来最容不下欺骗。
黎晚星的情绪低落,不好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往外面冒。
薄时砚和甘棠到底发生了什么?
还没有评论,来说两句吧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