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意囚笼的小说傅远宋宋-知意囚笼小说叫什么傅远宋宋
她看着我,眸中不无艳羡地道。
我抬起头看着她。
她似乎被我看得发毛,对于傅远交代的任务有些许畏缩。
但在确定了我真的不会对她发火之后,她还是大着胆子继续道:
「傅先生每天都起得很早去上班,但还是雷打不动地在出门之前来厨房嘱咐我们,今天要给您准备哪些饭菜,
「听说集团里面有很多女员工想找机会勾搭傅总,但都被他拒之门外。
「就连顾小姐……她现在都很难见傅总一面。」
她以为这样说我就会高兴。
可我只觉得讽刺。
我停下了咀嚼的动作,迟疑犹豫地看向了她。
小女佣以为我被说动,脸上露出些许兴奋的亮色。
谁料我突然躬身咳嗽起来,女佣连忙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温水。
喝了几口温水,我强压下喉管中上翻的血沫,虚弱地对她笑了笑。
「你说的事,我知道了,你……先出去吧。」
我把话说得缓慢又纠结,落在她眼中就是我心防卸下,态度松动的前兆。
她高兴地收拾东西出去了。
我靠在床头,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和胸口。
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病情的加重。
究竟能撑到几时,我心里也没底,所以我必须加快我的动作。
顾思源前几天买通了傅家的一个佣人,让她给我带了句话。
他告诉我,他已经做好了接我跑路的布置。
只要我能再找机会出一趟傅家,他就能保证傅远再也没有理由和能力把我绑回去。
因此,我必须再次取得傅远的信任,从而能够踏出傅家大门。
今天的女佣一定会把我态度松动的事情告诉傅远。
这是我态度转变的第一步,贸然的性情大变一定会引起傅远的怀疑,我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。
这天晚上,傅远跟前几天一样,睡在了我房间的沙发上。
后半夜的时候,我醒了一次。
注意到傅远身上的薄被耷拉在地上,我下了床,走到他身边捡起被子,想要给他盖上。
谁知道他睡眠很浅,被子刚一搭上去,他就睁开了眼睛攥住了我的手腕。
「宋宋……」
他想说些什么,我先一步挣开了手,头也不回地回到床上去了。
16
那晚之后,傅远对我的限制力度放宽了不少。
他解开了我脚踝上的镣铐,允许我在别墅内自由活动。
同时他也聘请了更多的保安,把庭院内外大大小小所有的门守的密不透风。
这距离我要的结果还远远不够。
幸好没过多久,我还是等到了这个转折的契机。
只是我没想到,这个转机,是傅远亲自送到我手上的。
17
傅远一直记得我少女时期说过的话,想在将来有能力的时候能够去远游。
他既不敢真的放我走,又希望能讨我开心。
于是他斥巨资请来著名的园林景观大师,打算把傅家别墅的庭院改造成中式园林的风格。
本来建造园林是一项跨时日久的工程。
但有钱能使鬼推磨。
在金钱的作用下,负责设计的大师很快拿出了改造方案。
名贵的太湖石、铺填地面的用的鹅子石和诸砖,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地运往海市。
不到一个月,傅家园林已经初见雏形。
傅远有一回拉着我去逛。
他一边走,一边眉飞色舞地对我说:「我记得你是想去看留园,还是狮子林?」
「你现在去不了没关系,我给你在家里造一个好不好?」
疏冷的风穿拂在竹叶间,撩拨出沙拉沙拉的声响。
傅远继续道:「你还喜欢什么地方?威尼斯?还是巴黎的那几座玫瑰庄园?
「你要是都喜欢,我再给你建好不好?傅家在别的地方还有别墅和山庄……」
我打断了他的话,看向了湖边形态奇谲堆叠的太湖石。
「这些石头……」
傅远见我感兴趣,于是拉着我站在巨大的太湖石下。
「这是清代苏州沈家私园里的那块,你以前还读过沈梅逸先生的散文集,所以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,就花高价买了回来。」
我还是没说话,只是又朝石头的方向走近两步。
傅远本在我身后含着笑看我,刹那之间,似乎注意到什么一样,他脸色突变,朝我大喊了一声:「宋宋,小心——」
我闻声止步,只见一个人影朝我扑来,将我压倒在地。
随后,高大耸立的太湖石轰然倒塌,直直砸向了傅远的后背。
他闷哼一声,昏倒在我怀里。
眼前景象杂乱无章,尘土四处飞溅,使我看不清景象。
「来人,快来人啊,阿远——」
我颤着手探了探傅远的鼻息,好在还有一丝温度。
别墅内外的保安和佣人也被这巨大的响动所惊。
不多时,人就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。
傅远还是得救了。
18
通过家庭医生的诊断,傅远被判定只是受到了轻微的撞伤,只需要静养几天,并辅以膏药的舒缓作用,很快就会痊愈。
房间里的佣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我,就连家庭医生也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。
我慢慢吐出一口气,低声道:「我知道了,这里就交给我吧,我会帮他擦药的。」
众人都放松下来,前后脚退出房间,为我和傅远留下了独处的空间。
我坐在床边,用手指勾了一团软膏,往他裸露的腰背上抹。
傅远吃痛地叫了一声。
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被我抢先一步开了口。
「傅远,下次不要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。」
傅远表情一僵:「你都知道了?」
我抬起眼看他,眼眶瞬间涌上一股热泪,不由分说地扑到了他身上。
「傅远,你吓死我了……刚刚有一瞬间,我真的以为……」
我哽咽了一下,把脸向下埋在他脖颈,任由泪水往他肩窝里落。
他也被我的反应弄得懵了一瞬,然后趁机道:「宋宋,我只是太爱你了,我真的受不了你离开我,所以才演这么一出,想让你……想让你看见我的心意。」
我埋在他颈侧,表情很淡,但眼泪仍不要钱似的往下掉。
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刚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爱侣。
「阿远,我原谅你了。」
她们最不一样的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劲。
顾思宁被爸妈和我捧在手心里养大,养得娇憨明媚,像一轮温暖的太阳。
而殷宋宋不一样。
她的气质我无法用语言描述。
就好像温婉和宁的表面下,掩藏着一把强韧危险的钩子。
这时,我感受到她淡薄而又旺盛的生命力。
淡薄的是她的机体所表现出来的客观现象。
旺盛的是她眼底拼命压制也掩饰不住的熊熊火焰。
我决定要帮她了。
我把队里特制的追踪器送给了她,嘱咐她保证安全。
我开始安排殷宋宋逃离傅远的计划。
可是傅远在这方面有着极强的戒备心。
我无法光明正大地把殷宋宋带出来。
于是我选择找机会把她带走,再置于我的羽翼下,让傅远把这口气打碎牙和血咽。
殷宋宋果然不负我的期望。
她很快就从层层把守的傅家别墅出来了。
用的还是订婚这样光明正大的借口。
就在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安稳地救下她时,事故陡生。
她失踪了。
我以为是傅远意识到了不对,又把她带回去了。
可当傅远红着眼睛,气急败坏地找上我时,我才知道,殷宋宋是真的失踪了。
确定这件事的一刹那,我说不清心中的感觉。
只是有些久违的紧张、慌乱。
我把定位信息共享给傅远。
至少,能增加殷宋宋被安全带回来的可能。
果不其然,在我们确定人贩子的目的地后,傅远二话不说调动了私人直升机。
而我则向上级申请,带着几个同袍火急火燎地往殷宋宋被拐的方向赶去。
我们慢了傅远一步。
当我们赶到的时候,眼前是一片血红的惨案。
我看着呆若木鸡的傅远和一旁面无表情的殷宋宋,心里升起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。
傅远被我的同袍强制擒拿,等出了大山就向上级汇报。
而我坐在车里,看着纤瘦单薄的殷宋宋,问出了那个萦绕在我心头很久的问题。
我问她是不是在利用我。
她却吃惊地看了我一眼:「怎么会呢?我只是上错了车呀。」
我什么都明白了。
她把每一步都算得很明白。
从她苏醒以后,她就布置了这个局。
她既要报复傅远,又要报复害死她妹妹的人。
所以她选择让傅远出手。
破局的关键就是在于她拿捏住了傅远对她几乎病态的感情。
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唤醒和强化傅远的感情。
甚至于我……
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从傅远身边逃跑。
我是她用来加速傅远感情爆发的催化剂,同时也是能够压死傅远罪行的那个位高权重的目击证人。
可她什么把柄都没有留下。
她是那么可怜、无助、所做的一切只是一个女人的自保。
就像她说的,她只是一个上错了车的,无辜至极的倒霉蛋啊。
傅远进去以后,觊觎傅氏良久的傅二叔以雷霆手段,迅速掌控了集团的大权。
没过多久,傅远因病去世的消息就传了出来。
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殷宋宋,就得知她得了肺癌,恐怕没几天好活了。
一瞬之间,我脑海中什么念头都没有了。
我想带她去看医生,给她找世界顶级的专家。
只要她配合治疗,我可以不追究她利用我的事。
可她却笑着婉拒了我。
她告诉我,这是她的宿命。
她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旅行的路,偶尔也会给我发一些当地的照片。
风光人情各不相同。
每当收到她信息的时候,我都感觉无比放松。
就好像我被禁锢的灵魂,因为她的自由,也变得无拘无束起来。
可仅仅半年之后,我就得到了她跳海自杀的消息。
我没有哭,就是觉得心脏被人凭空剐了一块走,茫然而空洞。
我想,要是我再跟她相处一段时间的话,我一定会无可救药地、发疯一样地爱上她。
可她没给我这个机会。
在我彻底爱上她以前,她就把她短暂的生命寄托给了大海。
傅远死后,顾思宁被我爸妈送到国外去治疗情伤。
好在她天生乐天派,没过多久就走出了这段阴影。
第二年春节,她就带回来了一个华裔男友。
我也拜托爸妈帮我从福利院里收养了那个刘老大的女儿。
又过了几年,顾思宁和她老公生了一对漂亮的龙凤胎。
我爸妈含饴弄孙之余,又开始催促我的婚事。
我烦不胜烦,干脆向上级申请外调到国外工作。
我爸妈终于接受了我可能一辈子不婚这个事实,转头开始培养顾思宁的儿女。
一晃又是好几十年光阴。
退休以后,我在阿尔卑斯山上盖了间木屋。
屋里养了几头山羊。
因为年轻时受的伤,这几年,我的双腿已经不能走动了,只能依靠轮椅生活。
好在村里有牧羊的少年,只要每天给他提供暄软的面包和新鲜的羊奶,他就能替我放羊。
一日午后,我独自推着轮椅,想去山上晒晒太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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