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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。

一处荒无人烟之地。

姜疏宁转身看着身后之人，皱了皱眉头。

“你为何要跟在我后面？”

许慎之眼神一闪，走到姜疏宁身边，带着笑意看着她：“你知道哪里晦涩之气最浓郁吗？”

姜疏宁神色微动，看着他摇了摇头。

“我知道，我停留在人间百年，这百年间，我的足迹已踏过人间的每一寸地方，你想净化晦涩之气，我可以给你带路，这样可以事半功倍。”

姜疏宁定定的看了他一眼，仿佛在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。

许慎之不动神色，就这么大大方方的任由她观察。

良久，姜疏宁转移视线，转身往前走去。

一句淡淡的话随风而来：“走吧。”

许慎之眼中闪过一丝喜意，跟上前去。

夕阳下，两人的身影朝着晦涩之气浓郁之地而行，留下长长的影子。

入夜，姜疏宁和许慎之到达一处城镇。

找到了城镇里面的唯一一家客栈，暂时歇脚。

客栈内。

许慎之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姜疏宁，倒了一杯茶给她：“子时的时候才是阴晦之气最浓郁的时刻，你可以在那个时候动身去城镇的最高处，这样可以加速净化。”

姜疏宁赞同的点点头，她也是这么想的，不然也不会住在客栈内，直接进城的时候就直接收取晦涩之气了。

看着桌子上的茶杯，姜疏宁拿起酒杯喝了一口。

许慎之见状嘴边浮现出一抹笑意。

姜疏宁喝完茶放下茶杯，看着许慎之，淡淡开口：“这里晦涩之气很多。”

从她进入这个小镇开始，她就发现这里的晦涩之气比其他地方浓郁了不止一倍。

许慎之点头，起身看着窗外的夜色，随后指着一处地界对姜疏宁说：“你看那里？”

姜疏宁起身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虽然是在一片夜色之中，但她还是清晰的看见了许慎之所指的地方。

那是城镇的西北方，有一片低矮的房屋，跟正常的房子高度不同，这些屋子矮的过分，就是几岁的小孩子进入估计都只能趴着走。

姜疏宁眼中出现诧异，转头看着许慎之：“那是住人的房子？”

“不错。”

“那为什么只有这么高？这如何能够住人？”姜疏宁追问。

而且她还发现那处地方比其他的晦涩之气更加浓厚。

许慎之转过身，坐在凳子上，喝了一杯茶，等到姜疏宁转过身来，他才放下茶杯看着她说：“那里是凡间关押罪大恶极的犯人之地。”

“关押犯人的地方？”

姜疏宁不解，为什么关押犯人的地方要修的这么矮。

许慎之看出她的疑惑，解释道：“虽然从外面看起来房间很矮，但那些犯人确是站着的，他们在里面挖了一个小小的深坑，刚好容纳一个犯人的胸腰部一下，只留下头和手在外面，随后把深坑填紧实。”

姜疏宁眼神一凝，视线透过夜色直直的看向许慎之：“那不是半活埋？！”

许慎之神情不变：“不错。那些犯人本就不是善人，现在又被如此对待，可想而知会有多大的怨气。”

姜疏宁心里了然，她没想到凡间还是如此刑法，这可真是让人生不如死。

子时。

姜疏宁和许慎之出现在这座城镇的最高处，也就是进城时的城墙之上。

姜疏宁面朝着城镇的方向，身上气息微动。

下一秒，属于此处城镇中多余的晦涩之气纷纷朝着姜疏宁涌来。

不一会儿，姜疏宁就被晦涩之气重重包围。

许慎之见此眼神深处带着一丝担忧，身体紧绷，准备随时出手。

就算姜疏宁是气运之神，可如此多的晦涩之气涌入，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。

不过他想的事情没有发生，姜疏宁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，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晦涩之气。

一个时辰之后，姜疏宁睁开眼睛，抬眼望去，此时整个城镇跟他们刚来时已大不一样。

显得静旎且美好。

两人对视一眼，眼中闪过些许笑意，随后消失在城墙之上，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
第十九章 再无红颜笑

天上一天，地上一年。

转眼，五年过去，姜疏宁和许慎之已经踏足小半个人间。

他们一边走一边净化晦涩之气。

这天，他们在一个郊外茶棚休息。

姜疏宁看着对面的许慎之说道：“慎之，你有发现晦涩之气在逐渐变少吗？”

五年来，两人越来越熟悉，姜疏宁是早就已经把许慎之当成自己的至交好友，有任何发现也都会第一时间跟他讨论。

听她这么说，对面的许慎之放下茶杯，点头同意。

“我也发现了，而且凡人之间的冲突也变少了很多，姜疏宁，你知道这是何故？”

姜疏宁起身看向天界，若有所思道：“也许是出现了新的气运之神。”

而且这几年来，姜疏宁还发现有些凡人身上已经身怀气运。

闻言许慎之神色一闪，立马看向姜疏宁。

“若真是如此，那你可还能再回天界？”

几年来，他已经知道现在的姜疏宁只是三魂七魄中的两魄所形成，其余的三魂五魄已经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被瘟神恶气反噬，导致灰飞烟灭。

这两魄之所以没有一起湮灭，是因为姜疏宁早在之前从窥天镜里看到凡人受苦，心有不忍，所以把它们从体内分离开投入下界。

谁知却阴差阳错的给自己留下了两魄。

许慎之一直坚信等姜疏宁净化完了晦涩之气后，还能重新回到天界，继续成为气运之神，但若是按照姜疏宁现在所说，天界已经出现了新的气运神，那么她还能否回到天界就不好说了。

姜疏宁看见许慎之担忧的眼神，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暖意，没想到她在凡间还能结识许慎之这种志同道合之人。

她嘴边浮出一丝笑意：“不用担心，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能再回天界。”

“为何？”

许慎之立马追问道。

“为何？”姜疏宁重复许慎之的话，目光看向远处。

随后淡淡的开口：“可能是因为对那里没有怀念吧，我觉得做个逍遥自在的散仙就挺好。”

许慎之看着姜疏宁淡然释怀的神色，确实对于天界没有一丝向往。

既如此，他也不需再为姜疏宁担忧。

起身跟姜疏宁并肩一起看着远方。

“既然不想回天界，那就好好看看人间吧，你会发现人间有很多值得留念的地方。”

……

䧇璍天界。

兰漓一身仙气飘飘的衣裙走在前面，后面跟了一个提着餐盒的仙娥。

北冥殿外。

兰漓敲了敲门：“帝君，你在吗？”

里面没人回应，不一会儿，南阳打开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