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名是涂乔衫纪奕海讲的什么-涂乔衫纪奕海小说今日已更新最新章节

长福犹豫了会儿,站起了身,始终不敢抬头。

“你娘在哪儿?”涂乔衫又问。

“……临安。”

临安离京城倒不是很远,若是雇个马车,两三日也就到了。

涂乔衫褪下腕上的镯子,塞到他手中:“你不必哭了,一会儿你去刘管事那儿领五十两银子,在京城置办个小院子,将你娘和家姐接来吧。”

长福一愣,似是不敢相信,突觉手中的镯子重如千金。

直到涂乔衫催促,他才跪了下来,感激涕零地猛磕头:“小的谢夫人,夫人的大恩大德,小的没齿难忘!”

涂乔衫忙止住他,只道:“若要报恩,我须得你帮我做些事。”


第十九章 何人


正厅。

涂乔衫见纪奕海坐在椅子上,面露诧异。

如果按照现在的日子算,她已经有近一年都没有见过纪奕海在晌午回来了。

纪奕海看她回来了,立刻站起身走了过去:“你去哪儿了?”

“去了爹那儿。”涂乔衫垂眸,语气有些低迷,“他一个人住着,怪孤单的。”

闻言,纪奕海眉一次,眼底多了丝不满,却也没说什么。

他抬手执起涂乔衫的手,声音放柔:“你不是想回凉州吗?等你爹生辰已过,我们就回去。”

涂乔衫一愣,猛地抬起头望着他。

是她听错了吗?

纪奕海说回凉州。

“你不是说……”念起脑海中他的无情之语,涂乔衫心间不由发涩。

但更多的是生了一丝希望。

纪奕海是否不会再权倾朝野,忘了本心。

而纪奕海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将她拥入怀中,亲昵地拍着她的后背。

半日的愧意让他不断的想起昨晚涂乔衫的话。

或许是因为对她渐少的陪伴才让她生了那样的心思……

午膳间,涂乔衫明显觉察到了纪奕海对她的细心。

剃鱼骨,挑去花椒,眉目缱绻。

她心不由软了,从前食之无味的饭菜变得很是可口。

望着纪奕海的目光也越发深邃。

“一会儿我会去刑部一趟,你若觉着实在无趣,不如去翻翻从前所记的案卷。”

纪奕海夹了块肉放进她的碗中,说道。

闻言,涂乔衫点点头。

她曾为仵作时,在验尸时会记下各种离奇的锱节。

往后几日,纪奕海日日都会在戌时前回来,进府第一件事便是寻涂乔衫。

他在一旁看书,她时不时翻翻案卷或者绣花,一派岁月静好。

这样的平静的日子让涂乔衫差点忘了自己重生一事。

直至这日薄暮时分,她才从宫中回来,便见一拿着幡的男子坐在角门边儿上。

涂乔衫一怔,仔细一看,认出了是那日说她是“无命之人”的算命先生。

她屏退下人,揣着忐忑的心走了过去。

男子换了身月白色锦缎长衫,高竖的黑发随微风而飘。

剑眉星目,微抿的薄唇弯着小小的弧度。

他背倚着门框,一手执幡,一手搭在弯曲的腿膝上,似是云鹤般在此歇歇脚。

涂乔衫迟疑了一会儿,问:“你是寻我吗?”

男子笑道:“夫人还记得我。”

他站起身,复而又道:“我姓顾,单名一个羽字。”

“顾羽?”涂乔衫紧了紧拳,语气略带一丝急切,“那日你的话未说完,可否再详细告知一二?”

顾羽走上前,收起笑意,低声道:“夫人,若贪恋此刻温情,你再将重蹈前辙。”

涂乔衫眼眸一震。

她以往从不信牛鬼蛇神一说,更不会听信算命人的三言两语。

但自重生后,她才只这世上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。

“你到底是何人?”涂乔衫看着顾羽,言语间满是惊讶。

顾羽抖了抖手中的幡:“只是云游的算命先生。”

他停顿了一下,继续道:“夫人可还记得自己曾发过何誓?又可记得愧对于谁?”

涂乔衫眸色怔怔。

她曾在皇上临终前发誓,要守住魏国苏山,否则万劫不复,万箭穿心而死。

临死前,她愧对开创魏国的列祖列宗,还有因她惨死的养父。

甚至她也恨,恨纪奕海负了她!


第二十章 焚信


见涂乔衫恍惚的模样,顾羽竟转身走了:“有缘再会。”

他来去匆匆,涂乔衫再想问其他也没机会。

她凝重着脸,握紧了拳。

既然他说‘有缘再会’,必定是会再见面的。

涂乔衫回身望向偌大的提邢司府,印着橙黄色的夕霞的双眸满是悲怆。

她的心上人,她的夫君,将是夺了魏国苏山的仇人。

天边的红意渐渐蔓进她湿润的眼角,涂乔衫低下头,喉间越发苦涩。

进了府,涂乔衫才坐下,还未缓过神,长福便来回话。

“夫人。”他跪了下来,小心翼翼地叫了句。

涂乔衫回了神,叹了口气问:“你娘和家姐可都安顿好了?”

“托夫人的福,都安顿好了。”长福磕了个头,语气中满是感激。

涂乔衫理了理袖口,故作不经意地问:“我看你身手不差,可是学过武?”

“小的入府前儿曾在武馆打杂,学过些皮毛。”

闻言,涂乔衫眸光微闪,有些皮毛也够了。

她朝长福招了招手,长福眼中带了丝疑惑,却也没有迟疑。

他站起来就弓着身站到涂乔衫身旁。

涂乔衫在他头侧耳语了几句,长福诧异了一阵,却也什么都没有问。

他复而跪地又磕了个头:“小的一定办妥。”

涂乔衫见他神色从容,也没有多嘴问其他的,满意地点点殪崋头。

而这日,直至用了晚膳,纪奕海都还没回来。

听着外头打更人的铜锣声,涂乔衫漠然熄灭房中最后一根蜡烛,向床榻走去。

她捻了捻被角,微微蜷缩着。

才初冬,她已经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了。

不过一炷香时间过后,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让浅眠的涂乔衫立刻睁开了眼。

她才坐起了身,房门“嘭”的一声被撞开。

黑暗中,一个带着浓烈酒气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来。

借着外头廊上微弱的烛火,涂乔衫见纪奕海一下就被踏凳绊倒,扑在榻上。

她蹙起了眉,屏息伸出手。

“萧颜……”

一声低缓让涂乔衫心底狠狠一抽,僵在半空中的手颤了颤。

她怔怔地看着离她不过一肘之距的纪奕海,放开屏住的呼吸,却仍旧有种致命的窒息感。

“嗒——嗒——”

淌过冰冷的脸颊的热泪落在绸面洒花被上,湿了一片。

涂乔衫收回手,紧握到指甲深陷掌心留下深深的痕印才松开。

她忍着心尖上的痛意,将纪奕海扶上床,脱下鞋盖上被褥。

整个房中都带着酒意,熏得涂乔衫眼圈泛红。

她披了见外衣,坐到了廊上看着那黑漆漆的天空。

翌日。

纪奕海望着给自己更衣的涂乔衫,欲言又止。

昨晚本想早些回来,不想却在诗社多喝了几倍。

“婉婉……”

“明日早些回来,我们去给爹祝寿。”

涂乔衫打断他,语气神情与平日无异。

纪奕海一怔:“好。”

听了他的回答,涂乔衫才放下手,径直去整理梳妆镜和床铺。

“这些事留给下人即可。”

闻言,涂乔衫却道:“从前无下人时便是我亲自做的。”

纪奕海眼神微沉,心中生了丝不满。

听见身后越来越远的脚步声,涂乔衫才慢慢直起身,将柜中一木匣取了出来。

看着纪奕海写给她的一封封家书,她终是忍不住流了泪。

“来人。”

一声低唤,外头的丫鬟走了进来:“夫人有何吩咐?”

“去端盆烧红的炭来。”


第二十一章 赐婚


被烧得火红的炭热意直扑涂乔衫的脸。

她将书信一页页执在手中,满眼留恋地看完后再决绝地扔进炭火中。

如此反复,不知过了多久,匣子才空了。

灰烬随着焰火不断四散飞着,如雪般落在涂乔衫的发肩之上。

她望着因为烧着纸而跳耀的火焰,擦去了眼角最后一滴眼泪。

看来父亲说的也不尽然全对。

哪怕记再多的好,也抵不过一次的坏。

她与纪奕海的红线早已断了。

约莫巳时,涂乔衫在书房中写着字,长福跑来回话。

“夫人,大人从刑部出来后去了柳音诗社。”长福道。

涂乔衫头也没抬地问:“可还看见其他人了?”

“大人进去后半个时辰,太常寺卿杨大人和内阁学士李大人也一同进去了。”

闻言,涂乔衫的笔尖一顿,墨散成了一团。

那日乾武殿前,她确实看到了这杨铭和李成耀,甚至还有吏部和户部尚书等高官。

但仔细回想,纪奕海身后竟无甚武官。

涂乔衫叫长福起身,看着自己写下的一个个名字,坐了下来。

此时兵权还在老将军岳林手上,他为人刚正不阿,忠心耿耿,皇上才极其信任。

只是半年后他卸任,兵权从皇上那儿又落在了纪奕海手中。

从前她不问政事,但岳林为官多年,怎会看不出纪奕海的野心。

若他不卸任,至少纪奕海还不足以逼宫。

涂乔衫起身走到长福面前,道:“吩咐人去将军府传话,说我后日拜访岳将军。”

长福躬身道:“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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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。

见他离开了,涂乔衫转身将纸抽去,丢进一旁的炭火中烧去。

趁着还未到午时,涂乔衫进了宫。

养心殿。

皇上正在批奏折,见涂乔衫来了,凝重的脸霎时眉开眼笑:“乖孙来了,快坐。”

涂乔衫行礼,唤了声“皇爷爷”便坐了下来。

太监奉上茶,她饮了一口,余光扫了眼奏折,故作随意问道:“皇爷爷生气了?”

闻言,皇上眼底犹带愠色:“大理寺卿汪捷道刑部尚书徇私舞弊,利用职务之便擅自赦免了数名死囚,甚是罔顾法纪。”

涂乔衫眼眸一暗,将杯子放回桌上:“孙女儿身份不宜听政……”

“婉婉。”皇上朝她招了招手,让她站到身边后拉起她的手意味深长道,“皇爷爷这一脉就你一人,朕早晚是要老的,届时你必定要稳操大权,莫让魏国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啊。”

一番话让涂乔衫不觉又想起重生前的一幕幕,心中愧意顿生。

她抿抿唇,抓住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。

“皇爷爷,孙女有一事相求。”涂乔衫忽然开口。

皇上笑道:“直说便是。”

涂乔衫抽出手,跪了下来:“孙女想求一道赐婚圣旨,将京中萧颜赐于纪奕海为妾。”

听了这话,皇上愣了愣,眼中满是诧异和不解。

娶妾这种小事根本不用向他请旨,只要正妻同意便可。

可他不解的是涂乔衫曾说过她和纪奕海伉俪情深,容不得第三人啊!

见她低着头,皇上更觉是纪奕海辜负了涂乔衫的一片痴心,心中眼里顿时燃起了怒火。


第二十二章 偶遇


皇上站起身,走过去将涂乔衫扶了起来:“是不是纪奕海生了二心?告诉皇爷爷,皇爷爷替你做主。”

涂乔衫摇摇头,强忍着心中的刺疼感扯着唇角:“是孙女不好,孙女身子弱,无福生养,萧颜才貌双全,萧寒八斗之才,当属佳偶。”

她垂眸,掩去眼中难忍的落寞。

只要皇上赐婚,任凭纪奕海不同意也得遵旨。

也只有皇上亲自赐婚,才彻底断了萧颜会入宫的可能。

几番劝说,皇上始终拗不过涂乔衫,无奈只能顺了她的意。

只是心中对纪奕海多了些许的不满,甚至开始动摇要将辅佐权交给他的念头。

出了养心殿,涂乔衫望着高挂的日头,泛红的眼微微干涩。

往后的每一日,她做得每一件事,都会有这样剔心般的痛感吧。

涂乔衫苦涩一笑,眼底满是酸楚。

离宫时,她特意留心了宫中四处。

不见半点有死卫军潜在的痕迹,但想起天牢中那干脆的抹杀,涂乔衫皱起了眉。

若想除去奸臣,她还是得手握重权才行。

午时。

轿子一晃一晃地出了宫,一夜未眠的涂乔衫有些困意。

正当快要睡着时,外头一阵有些熟悉的吆喝声让她心神一震,忙叫小厮停了轿。

她掀开轿帘,朝那声音处望去。

果不其然,顾羽正倚在一家酒楼门前的门柱上,手里还拿着那随风飘荡的幡。

涂乔衫下了轿,打发下人先回去后径直走了过去。

顾羽见她来了,一点儿也没有偶遇的惊讶,反而笑着打着招呼:“夫人,看来咱们缘分不浅啊,这么快又碰上了。”

他略微轻佻的语气让涂乔衫有些尴尬。

她离顾羽三尺,问道:“你可替我算一卦?”

闻言,顾羽却摇头笑说:“夫人若是要问往后一事,我算不出。”

涂乔衫眉一蹙。

她不过是想问往后一事是吉是凶,是祸还是福,但顾羽却说算不出。

这倒是让她有些忐忑。

涂乔衫微张双唇,正想问其他,一个身影忽然从酒楼中走了出来。

她眼眸一怔。

纪奕海?

未等她反应,萧颜跟着纪奕海也走了出来,两人一前一后站着,甚像恩爱夫妻。

纪奕海撞上涂乔衫的眼神,面上满是诧异。

涂乔衫在这儿作甚?

只是在看见那环臂依靠门柱的顾羽后,他面色一沉。

萧颜看了涂乔衫一眼,眸中尽是快要溢出来的不屑。

她看了眼一旁的顾羽,唇角一勾:“想不到夫人还信这个。”

不等涂乔衫说话,顾羽睨着萧颜开口问:“想必这位就是京中才女萧颜了吧。”

萧颜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,略带一丝高傲地微仰起头。

“月弯眉敛翠,云亸鬓堆蝉。”顾羽上下打量着,嗤笑道,“不愧是佳人。”

话落,涂乔衫和纪奕海都怔了怔。

萧颜神情一狞,一张脸被气得绯红,死死瞪着顾羽。

涂乔衫看了她一眼,忍不住转头勾了勾唇角。

如此看来萧颜也是个沉不住气的,倒是这顾羽竟如此大胆。

居然用形容娼妓的词句“称赞”萧颜,倒何和她不谋而合了。

“婉婉,过来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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